第105章 大法师明律 (2)
-主人。我从那个人类身上感受到了六魔中被称为最凶恶的百面王的妖气。
‘!?’
灵兽白火独焀的郑重警告，让大法师明律眉头紧蹙。
百面王？
他忽然想起了许久前一段被遗忘的记忆。
[······为什么？为什么无法使其屈服？]
大法师明律见意忘主言的术法无效，带着失望的神色低声自语。
多亏了那位大人的帮助和不少牺牲，才勉强将其制服。
然而，精心准备的术法却丝毫不起作用。
即使被称为灵兽中的首领级存在，这种术法也曾令同等级别的灵兽屈服，为何偏偏这次不行？
白火独焀带着一身伤痕，对疑惑不解的他说道。
-虽然是借助那个怪物般的家伙才使其屈服，但六魔与我们这些普通的灵兽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
[我承认它们比普通灵兽强大，即便如此，被我制服的存在，意志为何如此顽强？]
-它们的强大超越了灵兽，无限接近神兽。
[神兽并不真实存在。]
-真实存在。只是它们的力量并非世间所能承受。
[世间无法承受？]
-达到神兽境界时，那个存在将完全脱离顺理。
[顺理？]
-支撑这个世界的就是顺理。
[······和天理是相同的道理吗？]
-类似。不过，天理是原理和法则的领域，而非道理的领域。顺理则更像一种流动。
听到白火独焀的话，大法师 明律咋了咋舌。
他曾以为自己通过驯服灵兽使其成为式神，并作为方士留下了无数功绩，已在方术上达到了最高领域，但原来还有很多未知之处。
大法师 明律抓住倒在地上的那只生物的金色鬃毛，说道。
[无论如何，看来是无法将其当作式神使唤了。不过无所谓。就算不是这样，它也还有无穷的用途。]
-······。
[白火独焀。你若知道其他六魔，便告诉我。]
面对他的要求，白火独焀为难地说道：
-那怪物虽然帮了忙，可这种侥幸还能再成功吗？
[侥幸？]
-狮驼王是在很久以前与白鹏魔王战斗后虚弱的状态，我们才勉强将其抓住。而处于完整状态的六魔则完全不同。
[完整状态的六魔？]
-没错。它们的力量远超主人您的想象。而在六魔之中，还有两个绝不能触碰的存在。
[绝不能触碰的存在？]
-尽管其他六魔的位阶也达到了普通灵兽无法匹敌的程度，但那两个存在却完全不同。
面对如此郑重的警告，大法师明律疑惑地问道：
[那两个到底是什么？]
-大力王和百面王。倘若有幸与它们相遇，请务必抛弃任何万一、或许、莫非的丝毫期待。
这是许久之前的一次对话。
自那以后，再没有机会与被称为六魔的存在相遇，所以他将其忘得一干二净，直到现在才回想起来。
拥有金色毛发和九条尾巴的大妖魑魅魍魉。百面王金毛九尾。
据说它比六魔中最古老的大力王还要糟糕，其恶意曾导致无数国家和人类走向灭亡。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殷商和周朝。
‘······百面王。金毛九尾狐。’
木景云那家伙身上能感受到那个存在的妖力？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疑惑中的大法师明律问道：
“百面王的妖力？你在说什么？难道那家伙不是百面王吗？”
-那倒不是。但他身上带着某种沾染了浓厚妖力残余的东西。
“妖力的残余？”
听到他们的对话，木景云嗤地笑了。
他大概是在说金毛九尾狐曾赠予他用尾巴制成的装饰品吧。
灵兽的位阶应该还在六魔之下，可连那样的存在都对金毛九尾狐表现出恐惧的气色，如此在意，可见其层次确实不同。
大法师明律咂了咂舌，说道。
“无论是妖力的残香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不是百面王本人，是吗？”
-问题没那么简单，主人。
“什么？”
-······拥有沾染了如此强烈妖力残香的物件，那东西很可能是百面王所拥有，或者与他有关。
“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如果贸然招惹那个人类，可能会惹来百面王的震怒。
尽管灵兽白火独焀发出了警告，大法师明律却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
“反而更好了。”
-更······好了？
“那位大人本来就需要更多的底牌。怎么能错过引出另一位六魔的机会呢。”
-主人······。百面王他彻底······。
“够了。反正那时和现在不同。而且，与那家伙的战斗也无法避免。所以，尽到式神本分吧。”
-······。
灵兽白火独焀意识到无法说服主人，便闭上了嘴，看向木景云。
‘啊啊啊。’
如果不是身为式神，它真想立刻逃离此地。
然而，它没有选择的权利。
反正明律若是用缘强制下令，它也只能照办，而且要是他存心切断缘分，甚至能取走它的性命。
最终，无论如何都只能听命行事。
“吞噬那家······。”
他的话还未说完。
白火独焀那闪烁着白色火焰的尾巴像鞭子般甩动，猛地击向某物。
-嘭！
与此同时，木景云在十几步开外的地方落地，摆出用妖剑恶则挡下某物的姿势。
见此情景，大法师明律暗自咂舌。
‘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家伙。’
他甚至没有察觉到那家伙的动作。
看来，正如大公子罗律良所言，他确实已经超越了壁障之壁，达到了可与六天媲美的境界。
尽管他也为了护身而习练武功，但以武威而言，他仍是一个难以应对的对手。
然而，
“让我告诉你，获得方神称号的方士是如何战斗的。”
话音刚落，他左手结出手印，轻声念诵起术法。
随即，他腰间悬挂的一个木制人偶发出碎裂声，一股强大的妖力随之涌现，某个存在显现了身形。
-啪！
那个存在并非巨大无比。
它形似人类，但准确地说，更像一只猿猴。
它的额头上有两个红色斑点，身上布满了花纹，还长着许多细小的尖刺。
有趣的是，它的嘴巴大到快要咧到耳根，面容呈微笑状。
一看到这，青灵便咂了咂舌，说道：
-竟将魔兽级别的魑魅魍魉这般封印起来随身携带。
-······是魔兽吗？
它散发出的妖力气势非同寻常。
-是幽頞。
魔兽幽頞。
它是栖息在丹熏山北部边春山的魑魅魍魉，身法极快，难以察觉其真身。
尽管它有食用果实和草叶的习性，与其他魑魅魍魉不同，不会对人类造成太大伤害，但即便如此，它也绝非虚有魔兽之名，因为它散发出的妖力非常惊人。
即使不如更高一级的魑魅魍魉——灵兽白火独焀，拥有这种妖力的魑魅魍魉也同样危险。
就在这时，大法师明律张开双臂。
于是，灵兽幽頞向后空翻，跃上明律的肩膀，随即像被背负一般，紧紧地抱住他，悬挂在他的背上。
-啪！
木景云见状以为对方要有所行动，正欲出手，
-吼——！
灵兽白火独焀发出咆哮，张开嘴巴，朝木景云喷出火焰。
-呼啦啦啦！
喷出的火焰瞬间呈扇形扩散开来，将木景云连同他所处的范围一同吞没。
利用气势，白火独焀进一步提升了妖力。
随即，它喷吐的火焰从朱红色转为蓝色，最终变为白色。
随着火焰颜色的变化，伴随着轰鸣声，后院的地面不仅被烧灼，凡是触及之处，立刻化为灰烬消散。
‘死了吗？’
不断喷射白色火焰的白火独焀，发现火焰中没有任何气息，以为木景云已经死了。
然而，
- 唰！
那一瞬间，火焰裂开，木景云从中飞出，试图斩断白火独焀的脖颈。
- 哪里！
然而刹那间，白火独焀挥舞巨大的前爪，将木景云击飞。
- 锵！
当然，木景云用恶则挡住了白火独焀的前爪利刃。
但那爪上蕴含的力量非同寻常，木景云被震得朝着前爪挥舞的方向弹飞出去。
被弹开约十丈远后，木景云在半空中猛地一蹬，再次飞向白火独焀。
就在这时，
- 嘶！
一个身影出现在木景云身后。
那存在双手交握，朝着木景云的头部猛击而下。
然而，木景云察觉到那气息，
- 锵！
举起妖剑恶则，挡住了攻击。
用恶则剑身挡下攻击的木景云眼中闪过异彩。
也难怪，攻击他的正是大法师明律，其全身竟覆盖着花纹状的铠甲。
从大法师明律身上，能感受到强大的咒力与妖力。
‘这是？’
“人妖一体。”
- 啪！
话音刚落，大法师明律的踢击便如电光石火般袭向木景云的面门。
那速度和威力之快，空气仿佛被撕裂，产生了惊人的风压。
而且，
- 唰！
木景云的身法真的被那踢击撕裂了。
然而，大法师明律的眉间却微微抽动了一下。
- 嘶！
那只是木景云施展移形换位手法后留下的残像。
‘竟然躲开了？’
作为魔兽中身法极快的幽頞，在人妖一体状态下，其速度也得到了提升。
然而，木景云的身形却在刹那间失去了踪迹。
就在这时，木景云出现在离他十余步远的地方。
“你可真会躲啊。”
“缠绕在你身上的，是魔兽柳耳吗？”
木景云的问题让大法师明律的耳朵微微一动。
即便经验丰富的方士，也并非尽知魑魅魍魉的一切。
然而，他竟能一眼认出，这让明律心中不禁觉得，木景云对方术的了解远超一般的方士。
“这可真够特别的。”
听到木景云表现出兴趣的话语，大法师明律耸了耸肩答道。
“魔兽柳耳在魑魅魍魉之中，能够自行变形，实现人妖一体。”
正是为此，我才费尽心思，远赴边春山，才将其勉强捕获。
拜人妖一体的术法所赐，他的肉身将柳耳的身体像铠甲般缠绕，咒力与妖力甚至合二为一，其力量足以媲美超越壁障之壁的玄境高手，此言毫不夸张。
接着，
“白火独焀。白火形！”
- 吼！
他话音刚落，灵兽白火独焀便发出一声咆哮，旋即庞大如屋的身体开始逐渐缩小。
接着，它的身体缩小到老虎般大小，全身被白色火焰覆盖。
- 哗啦啦！
大法师明律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意，说道。
“你最好给我紧张起来。”
虽然体型缩小，但变身为白火形的灵兽白火独焀，其妖力却更加凝练，威力大增，速度也快上数倍。
“因为白火独焀与我的合攻，即便玄境境界的大宗师，也无法承受。”
- 刷！
就在大法师明律与白火独焀交换眼神，正欲行动的瞬间。
木景云忽然将妖剑恶则插回剑鞘。
对声音极其敏感的明律对此感到疑惑。
“难道你，是要放弃了吗？”
“是的。”
听到木景云这样的回答，大法师明律在心中嗤笑一声。
看来是小瞧了他。
他与柳耳人妖一体后，五感和感知气息的能力变得更加敏锐。
他察觉到，对方似乎收敛了气息，但空气中却传来某种沸腾的感觉。
这似乎是想诱导人疏忽大意再发起攻击，但这伎俩只对明眼人有用。
然而，
“适当地控制力量，就此打住吧。”
“什么？”
现在说的是什么胡话······。
-嗡嗡！
那一瞬间，四周涌来的锐气令大法师 明律感到后背发凉，毛骨悚然。
这到底是什么？
明明剑已经收入剑鞘，为何剑的感觉却如此清晰？
就在他对此感到疑惑的瞬间。
-唰！
-吼————！
灵兽白火独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在耳边回荡，震得鼓膜仿佛都要碎裂。
‘！？’
然而，这听起来却怎么都不像咆哮。
倒更像是混杂着痛苦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