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半人半怪 (4)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你这样的怪物,不,是拥有非凡武才的人才,比起那个背叛的老家伙,那位大人也会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将你招揽。”
疤痕中年人李鋛的话,让欧阳家的家主欧阳绍脸色僵硬。
这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为了苟延残喘,他不顾组织的后患和往日名声,好不容易才屈服,结果那怪物一般的家伙竟然说要加入组织。
简直要疯了。
换作无人之时倒也罢了,可这是在组织干部、第二阶李鋛的眼前发生的事,他根本无法收回说出口的话。
‘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李鋛与那家伙联手攻击他,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不,即便那怪物般的家伙独自一人,也能要了他的性命。
欧阳绍的脑海一片混乱。
臂骨折断的伤势也损耗了真气,让他连逃跑都变得困难。
‘该死的。’
这真是个进退两难的局面,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李鋛的目光与他相遇。
那个下半身仍无法动弹的家伙,看着他意味深长地扬起嘴角,然后对木景云说道。
“镰杀鬼。既然你说了要加入组织,能否为组织做一件事?”
“我还没得到想要的东西,您就先提要求了。”
“这对你来说并非难事。而且,如果你成为我们组织的人,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
“那是什么?”
“是惩治叛徒。”
“叛徒?哦。”
李鋛直勾勾地盯着欧阳绍,露出了杀气。
正在绞尽脑汁思索对策的欧阳绍,见状连忙对木景云喊道。
“喂。就算老夫向你屈服,那也是冒着组织的后患去做的。但如今你若要对老夫不利,这难道不是太过分了吗?”
他话音未落,李鋛便厉声质问。
“太过分?你这老狐狸!
“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竟然能说出那种话?”
“什、什么?”
“我们好心邀请你,给了你那么好的待遇,你却背叛了组织,还敢厚颜无耻地说出来。啧啧,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待遇?哈!”
面对他这样的嘲讽,欧阳绍似乎感到十分荒谬,露出了反应。
他想说什么,但随即闭上了嘴。
现在的问题不是那个,而是那个怪物会如何行动。
就在这时,
“- 所以是想让我杀了你吗?我还没正式加入,这里的事情倒是不少啊。”
“- 请理解。严格来说,那家伙背叛组织,你也有责任不是吗?”
“- 算是吧。”
“- 我一定会向那位大人禀报你的功劳。所以,立刻……”
话还没说完。
- 唰!
欧阳绍似乎认为别无选择,他猛地一蹬地面,施展轻功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欧阳绍突然逃跑,李鋛大声喊道。
“快抓住那个背叛者的老家伙!”
在他响亮的喊声中,原本所剩无几的蒙面人中有两人急忙朝着欧阳绍所在的方向施展身法追去。
‘不对。这些家伙?’
他明明不是对他们说的,他们却追了上去,这让他感到困惑。
尽管欧阳绍背叛了,但那家伙可不是区区几个小喽啰能追上的。
‘难道说?’
李鋛瞬间咂了咂舌。
仔细一想,他们似乎并不是真的去追捕欧阳绍。
蒙面人大多已经丧命,看到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自己,以及正在逃跑的欧阳绍,任谁都能看出形势不利。
那些人是以追捕欧阳绍为借口,顺势试图逃跑。
于是,李鋛对着悠然自得的木景云大喊道。
“镰杀鬼。如果让那个老家伙跑了,组织的秘密就会暴露。那样一来,你想要的可能就得不到了。”
“- 真是。方方面面都挺麻烦的。”
- 唰!
最终,木景云行动了。
他的身法如同散开般消失,李鋛咬紧了牙关。
如果下半身完好无损,他会亲自追上去,斩下那个叛徒的头颅。
可是,他内心却不安起来。
要是镰杀鬼能抓住那个老家伙欧阳绍,那还算万幸,但如果万一他故意放走对方,那个人物或许会将自己处以死刑。
‘那家伙务必得把他抓回来。’
不然,真的会很麻烦。
-噼啪啪啪!
尽管手臂扭曲,伤势严重到骨头都突了出来,但作为一名跨越壁障的化境高手,八毒蛇杖欧阳绍正以惊人的速度穿梭于灌木丛中,施展着轻功。
他的速度比马全力奔跑还要快得多。
欧阳绍拼尽全力奔跑,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即便年轻时,他也从未如此拼命地奔跑过,但若想保住性命,除了此法别无选择。
‘反正那李鋛现在无法行走,只要能甩掉那个怪物……’
就有一线生机。
如此奔跑的同时,为了稍微阻碍追击,他甚至在沿途布下了所有随身携带的暗器并下毒。
‘!?’
然而,正在奔跑的欧阳绍的表情骤然僵硬。
他一直只顾着身后。
可是,他施展轻功的方向,却出现了一道人影。
‘该死!’
欧阳绍本能地确信,那个人影就是木景云。
于是,欧阳绍心知不妙,向那道人影射出了蕴含毒气的罡气。
-嗤嗤嗤嗤!
接着,他再次将方向转向东方。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但眼下任何方法都值得一试。
尽管如此,这可是蕴含着八毒的十成功力的罡气,他以为至少能争取到片刻时间,然而——
-砰!
就在那一瞬间,一道模糊的身影在他前方五步处骤然浮现。
紧接着,那身影迅速变得清晰起来,
‘糟了!’
“你做这些无谓的举动。”
正是木景云。
欧阳绍面色扭曲,咋舌不已。
即使已经超越了壁障的壁障,他也没想到差距竟会如此之大。
最终,无论做什么,难道都逃不出佛祖的掌心吗?
最终,欧阳绍禁不住心中空落,停了下来。
面对他那仿佛已然放弃的表情,木景云开口道。
“难道没有再反抗的念头了吗?”
“还能如何反抗?你是在戏耍老夫吗?”
“怎么会呢。”
木景云耸了耸肩。
欧阳绍厌恶地皱了皱眉,随即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喂。老夫对尘世尚有诸多留恋,才甘冒组织追责的风险选择投降。可你竟如此过分,难道非要杀了老夫才肯罢休吗?”
“您对尘世有所留恋,这倒让人感到惋惜。我原本并没有特意想杀您。”
“…………”
是了,那是李鋛那家伙的要求。
于是欧阳绍用哀求的声音说道。
“别这样,求求你放了老夫好吗?就算李鋛那家伙说是为了组织什么的,他提出了要求,但男儿一言重千金,不是吗?你怎能出尔反尔?”
“这可难说。根据情况,或许真会如此。”
“倘若是君子,理应……”
“我并非君子,也从未将自己的言语视若金玉。”
“…………”
见言语丝毫不起作用,欧阳绍感到憋闷与失落,一时间语塞。
仿佛无论说什么,对这小子都毫无用处。
至少他以为,如果对方还有一丝道理可讲,就会放了他,或施舍哪怕一点点的慈悲,可现在看来,这根本难以期待。
‘终究,就到此为止了吗。’
连自尊都已抛弃,向人乞求活命,却没想到竟会落得如此境地。
即使无法通过毒术走到尽头,但有一件事,他曾无论如何都想实现。
然而今生,恐怕是无望了。
于是,欧阳绍彻底放弃,颓然瘫坐在地,随即闭上双眼,喃喃自语。
“啊啊啊。终究是,没能见证胜负啊。”
“胜负?您指的是什么?”
“就算说了,你也不会放过老夫,又何必多此一举。”
欧阳绍不想再这般狼狈不堪。
既然自尊早已抛弃,而对方也并无意放过自己,又何必再讨好卖乖呢?
木景云对着他轻笑一声,说道。
“也许说不定呢。都未曾入眼,谁又知道会不会动心呢?”
“…你连已经做出的约定都要打破,老夫又如何能相信你?”
“若按此说,长者为了生存,也无异于背弃了组织的信义,我又怎能相信长者呢?”
“那是…”
欧阳绍本想说些什么,却很快闭上了嘴。
因为即使有自己的理由,若无法令对方信服,也毫无意义。
“不,你说得对。即使性命攸关,却轻易屈服并扬言泄露情报,老夫才是更不值得信任的人啊。”
“既然知道,那真是太好了。”
“…”
这小子暗中字字戳心。
心里虽然不快,却又无力反抗,只得强忍着,这时木景云开口说道。
“不过,我倒是好奇。为保性命,甚至不惜后果轻易背叛,当初为何要追随那个组织呢?”
“听了那个,你想做什么?”
听到此问,木景云微微一笑,答道。
“决定是否要杀你。”
“决定是否要杀我?无论如何,你是不是把老夫的性命看得太轻了?”
欧阳绍皱着眉头,流露出反感。
于是木景云抱起双臂,用漫不经心的眼神说道。
“难道我是在跟你讨论区区性命的轻重吗?与其如此,不如记住生杀予夺的权力掌握在谁手中。”
-他心头一凛!
当真奇妙。
他分明没有刻意显露任何气息。
然而,一股凌厉森寒的感觉环绕着他的脖颈。
对此心头一凛的欧阳绍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分明这小子连自己活过的岁月的一半,不,连三分之一都未曾活过,为何竟有如此沉重的分量和压迫感?
心中疑惑的欧阳绍很快便似乎明白了缘由。
‘…这便是为首者的器量吗?’
如今看来,这小子天生就是君临者的器量。
无论年龄大小,君临者的器量在于以领导者或霸主的身份凝聚他人,并引导万民走上自己开创的道路。
欧阳绍内心不禁赞叹。
他感到自己对这个家伙的畏缩,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力量。
正当他内心惊叹不已时,木景云开口说道。
“您不说话,是选择死亡的意思吗?”
听到这话,欧阳绍犹豫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
“事到如今说这些,或许听起来像是在辩解,但都是为了还债。”
“债?”
“正是如此。”
“什么债?”
“老夫的孙女得了近乎绝症的病。多亏了他们提供的锦帐草这种药草,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锦帐草?那不是生长在极寒雪原地区的稀有药草吗?”
‘这个家伙?’
木景云对药材的知识让欧阳绍不禁感到震惊。
锦帐草不仅在欧阳家的庄园所在的西域,就连中原的药材商乃至医监都几乎一无所知,是一种特殊药材。
他自己也是为了治疗孙女的病,才好不容易打听到的。
然而他竟然知道这种锦帐草,可见他对药材的知识也非同一般。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历?’
就在这时,木景云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好吧,无论如何,您都因为这难以寻得的锦帐草,以孙女的性命为代价,决定与他们为伍,是吗?”
“…正是如此。别无选择。锦帐草无论在西域还是在中原,都是难以自然生长的药草,老夫也苦寻多年而不得,所以才急需他们的帮助。”
“毕竟是骨肉之亲的性命,您当然会那样做。可是既然如此,您就更不该背叛他们,不是吗?”
“是的。你说的没错。但是老夫已经足够偿还他们的债了。为了他们,足足效力了近十年,而且也因为锦帐草被他们牵制得太久了。”
闻言,木景云疑惑地问道。
“锦帐草不是只用了一次吗?”
“不止一次,而是需要定期持续服用。
“虽然不知他们从何处取得锦帐草,但他们一直提供固定数量,正因如此,老夫也别无选择,为了支付其价值也只能出手相助。”
欧阳绍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奇异的怀疑感。
因孙女的性命被当作抵押,他虽不得不与组织为伍,但他们所做的大部分事情都令其不甚满意。
甚至,由于他自己所制之毒,连并非武林人的无数平民都因此丧命,这让他与他们断绝关系的念头更加强烈。
木景云看着他,嘴角动了动,说道。
“结果,您选择的却是自己的性命,而非孙女的性命。”
闻言,欧阳绍勃然大怒,提高了声调。
“你把老夫看成什么人了?即便老夫曾受他们牵制,但在药材方面,老夫敢自豪地说,论及中原和西域,我能排进前三。”
“哦?莫非您找到了替代锦帐草的办法?”
“……你真是观察入微啊。”
欧阳绍咋舌,点了点头。
“正如你所说。十年来,老夫一直在分析剩余的锦帐草,并研制出了可以替代它的药材。”
“您一直在悄悄准备与他们断绝关系啊。”
“没错。虽然因为你而有所偏差,但本来打算这次事情结束后,就与唐仁海那家伙一决高下,然后带着家人隐居。”
“……您说的‘一决高下’是指千毒手唐仁海吗?”
“与他缠斗已久,却始终未能分出胜负。这总令我心存遗憾,所以想最后再较量一番。”
八毒蛇杖欧阳绍和千毒手唐仁海,两人在毒道上被誉为达到了最高境界,是所有中原人都认可的劲敌。
而他们彼此之间,也一直互相留意,互相较量。
看着欧阳绍这份纯粹的执念,木景云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为何无法理解?
青灵问木景云。
木景云耸了耸肩,回答道。
-说不好。
-
你可能无法理解,但能拥有一个毕生可以较量的劲敌,是件值得羡慕的事。
-
是吗?
-
当然。本座也有那样的……不。你打算怎么办?是生是死,全凭众生你的心意,但其后的影响必须计算清楚。
-
是啊。
欧阳绍似乎吐露了秘密,心底畅快了许多,他面色轻松地开口说道。
“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置老夫?”
面对他的询问,木景云抚摸着下巴,回答道。
“嗯……就这么杀了,确实有些可惜。”
欧阳绍闻言,脸上露出了喜色。
“那么,你会按照若藻放了老夫吗?”
“那倒不难,可如果放了你,你所希望的了结也会因逃亡而难以实现,连家眷都会有危险,你确定没关系吗?”
听到这个问题,欧阳绍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确实,他当下可以保住性命,但组织一定会想方设法除掉他,并且会为了找到他,将目标转向那些尚未逃走的家眷。
如果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他本可以悄无声息地消失,但现在却彻底乱套了。
这该如何是好?
面对复杂的局面,欧阳绍烦闷地叹了口气。
“哈……”
面对他,木景云说道。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有办法?”
“是。因为只要死了,事情就解决了。”
“什么?”
听到木景云的回答,欧阳绍感到荒谬至极。
讲得好像有什么解决办法似的,结果却是让自己去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面对困惑的他,木景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说道。
“虽然会很疼,但剥皮之痛,你应该能忍受吧?”
‘!?’
- 哗啦啦啦啦!
雨势稍有减弱,但雨水依然倾盆而下。
第二阶李鋛带着些许焦躁,看向欧阳家家主欧阳绍逃跑的方向。
怎么想都无法理解。
那个老家伙的孙女形同人质,因此他也很难背叛组织。
当然,这事关自己的性命,所以他认为对方可以屈服,但他一直以来所了解的欧阳绍,并非如此小气量之人。
他究竟为何如此拼命地挣扎求生?
甚至还逃跑了不是吗。
他正如此想着,就在这刹那。
灌木丛中,有人现出了身形。
-哗啦!哗啦!
踩踏着积水而来的,正是木景云。
木景云一现身,李鋛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投向了某个地方,那正是他右手紧握之物。
一看到那东西,李鋛的嘴角便上扬起来。
‘果然!果然!果然!’
他之所以有此反应,原因很简单。
木景云手中所握之物,正是欧阳绍被斩下的头颅。
那舌头伸出,死状凄惨的模样,简直可怖。
‘这小子,果然是个人才。’
他曾设想过放跑或者放过对方的情况。
可是,他竟然干脆利落地斩下头颅带了回来。
达到大宗师级别武威的他,即使有所保留,也轻易地追上并斩杀了那个叛徒。
‘成了。’
如此一来,那位大人即使失去了欧阳绍,也会感到满意吧。
毕竟获得了比他更出色的人才。
“这样可以了吗?”
-咚!哗啦!
木景云将欧阳绍的头颅扔到了李鋛的近前。
他虽然伸着舌头,但面无表情,仿佛连自己已死都不知道,李鋛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感叹。
至今仍无法理解这等进步速度,但着实令人惊叹。
毕竟连化境高手都落得如此下场。
“辛苦了。组织的首领,那位大人也会嘉奖你的功劳。”
“嘉奖就不必了,只希望您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不必担心。正如你所说,只要不是对那位大人有所质疑,或是妨碍组织行事,他都会无条件答应你的。”
“若能如此,感激不尽。”
“那是当然。”
“那么,这东西现在没用了吧。”
说着,木景云走了过来,接着,
-咔嚓!
“你,你现在在干什么……
木景云没给任何人劝阻的机会,一脚将欧阳绍的头颅踩得粉碎。
眼前这番景象,让李鋛瞠目结舌。
虽说他亲眼确认了,但原本是打算将人头带回去复命的。
如今头颅被踩碎,自然也就无法办到了。
木景云这番草率的举动让李鋛哭笑不得,他暗自咋舌。
‘唉!’
若是寻常手下,他定会厉声呵斥,可眼前这少年,尚未及弱冠之年,竟已臻至大宗师级别的境界,拥有怪物般的潜力。
显然,那一位必定会器重他。
本就因恶缘而起,若再为这点小事责备,彼此间闹得脸红耳赤,实在没什么好处。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看着他无言放弃的样子,木景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早就料到对方会是这般反应。
至此,欧阳绍对于他们而言已是死人,再无尸身可供确认。
木景云的脑海中浮现出欧阳绍当时惊恐万状的模样。
欧阳绍猛地一惊,问道:
[你、你要剥掉老夫的脸皮?]
[是。]
[你是认真的吗?]
[是。虽然会有点疼,但如果牺牲一张脸就能与他们一刀两断,难道不是便宜的代价吗?]
[不,光凭一张脸皮,如何能骗过李鋛那家伙?除非你把头颅割下来,否则他绝不会相信的。]
[凑巧,我这里正好有个能用的东西。]
说罢,木景云将远处的一样东西拿了过来。
那是一颗已死蒙面人的断头。
在追赶欧阳绍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两个逃跑的蒙面人,并当场斩下了他们的头颅。
[你用那东西做什么?]
[我打算把长者的脸,套在这颗头颅上。]
‘!!!’
欧阳绍闻言,不禁大吃一惊。
[什么?你连人皮面具也会制作?]
[是的。这没什么难的。特别是剥下活人的脸,那就更容易了。]
听到这话,欧阳绍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家伙的能力究竟到何种地步?
虽然听说要剥下脸皮时欧阳绍大吃一惊,但最终他认为这是唯一能让他们摆脱束缚的途径,因此接受了木景云的提议。
当然,这个提议也附带了一些代价。
结果,由于李鋛被骗,可以说计划成功地完成了。
就在这时,李鋛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那,既然现在我们如同家人一般,你也能帮我消除下半身的异常气息吗?”
李鋛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
在木景云去抓欧阳绍的期间,他一直试图消除那股不断侵蚀下半身的气息。
然而,他虽然能排出部分气息,却无法完全消除,导致筋脉仍未恢复。
“这有何难?不过在此之前,您能先提供我想要之人的情报吗?”
听到木景云这话,李鋛皱起了眉头。
他明明说要加入组织,却非要拿自己的下半身来讨价还价,这是什么意思?
李鋛心中生出一丝疑虑,开口说道。
“你不相信我吗?”
“目前还不能。”
听到这话,李鋛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原本激动地想着,如此厉害的家伙若能成为人才加入,那位大人或许会因此嘉奖他,所以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但现在的对话让他的疑虑更甚。
如果这家伙是为了获取情报而假装加入,那最坏的情况就有可能发生。
于是,李鋛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原来如此。不过,我这边也一样。万一你只听取了想要的情报,然后把我杀了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会通融吗?”
“这话我如何能信?”
“我不是已经按照您所愿,连那位使用毒功的长者都解决了,您却还这么为难我,这样我可就很难办了。”
说罢,木景云轻轻地释放出威压感。
于是,李鋛脸上因压迫感而显得有些苍白,开口说道。
“那么,再证明一件事吧。”
“还要怎么证明?”
“先让手下把圣火灵主送走吧。作为交换,反正我需要你的帮助,就留在这里陪你五天。”
对他的这个提议,木景云在心里嗤之以鼻。
这家伙比想象中还要会算计。
从他为了应对万一而试图达成所愿来看。
李鋛直勾勾地盯着木景云。
如果他不能爽快地接受这个提议,那么他所说的要加入他们组织的话,就完全是谎话。
‘他会怎么做?’
他一边观察着木景云的反应,
“既然那样能证明的话,就那么办吧。”
木景云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爽快接受了。
李鋛心中不禁感到疑惑。
‘……是多虑了吗?’
难道自己疑心太重了?
那家伙一直在默默地满足自己的要求。
而且,
“现在就送走吗?”
木景云收回了周身环绕的真气,招了招手喊道。
“请把那位长者带到这里来。”
接到木景云的命令,那些守在客栈周围待命的手下们虽然感到疑惑,但很快摄春就带着圣火灵主走了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件引起木景云兴趣的事情发生了。
圣火灵主发现李鋛后,脸色僵硬,黯淡了下来,仿佛认识他一般。
同样,李鋛也像是认识她,
“圣火灵主。好久不见了。”
“…………”
圣火灵主回避着视线,闭口不言。
见她如此,李鋛轻笑一声,随即招手唤来了那些幸存的蒙面人。
在他们走近的时候,李鋛对她说道。
“预言中的那个东西在哪里?”
“…………”
听到这个问题,圣火灵主更是紧闭双唇。
李鋛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我们张护法,不,文老那个老家伙,你以为我们找不到他吗?”
‘!?’
那话音刚落,木景云的眼神便锐利起来。
‘文…老?’
那是祖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