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君临步 (4)
-砰！
只一记震脚。
伴随着震脚，地面四分五裂，一百零八名罗汉武僧应声倒下。
他们无一例外地抽搐着，失去了意识。
‘！！！！！！！！’
突如其来、令人难以置信的变故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广场瞬间被寂静笼罩。
一百零八罗汉阵正是少林寺的象征性传说之一。
谁能想到，这套被官方公认为无人能破的完美阵法，竟然会如此轻易地土崩瓦解？
“······喂。我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摄春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然而，孟武药的耳朵里，连这话都听不进去。
就算没有摄春的话，这景象也让人亲眼所见却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戴着恶鬼面具的马罗贤也是如此。
他曾与木景云亲自较量过，因此更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就算武才再怎么出众，人类怎么可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变强？
这速度太快，简直是匪夷所思。
更何况，
‘就算八星，不，就算六天来了，也可能只凭一记震脚就将一百零八罗汉阵如此摧毁吗？’
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恐怕是做不到的。
这不仅仅是让在场之人，若是传扬到武林人耳中，也必将令所有人震惊不已。
以木景云为中心，广场地面裂开，一百零八名罗汉武僧倒在地上。
这简直就是一场奇观。
“······这不可能。”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武僧们也同样一片哗然。
虽然曾有部分自信满满的高手为证明武威而挑战过一百零八罗汉阵，但结果无一例外都是相同的。
那就是承认失败后离去。
然而，眼前却出现了连少林武僧都难以接受的景象。
武僧们惊讶得不知所措，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少林寺的各位尊长。
‘怎会······怎会！’
反应最激烈的，是少林三僧之一的戒律院主大德大师。
他像陷入震惊的人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木景云。
木景云的功力比自己强，或许能支撑一阵，但他原以为，木景云必定会像之前一样，无法抵挡一百零八罗汉阵，最终败下阵来。
然而，当结果与预期完全相反时，他感到无比困惑。
就在这时，侍卫部令姜学瞪大了眼睛开口道。
“这，这简直是胡说。怎会有这种事？”
“······。”
“这真的是一百零八罗汉阵吗？难道少林寺是为了放走他们，让武僧们演戏？”
“······军官大人觉得这是在演戏吗？”
“若不是演戏，怎会震脚一次就发生这种事？本馆实在无法相信。”
尽管武威并非顶尖，但他同样是达到了绝顶极境的高手。
即使以习武之人的眼光来看，这也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因为太过荒谬，甚至让人觉得像是假的。
就在这时，姜学忽然与木景云对上了视线。
-心头一颤！
瞬间脊背发凉，双腿发软。
仅仅是眼神交汇，他便意识到自己与那个怪物般的家伙之间，差距已经超越了可比拟的程度，甚至连靠近都万分艰难。
这种一旦被捕获的恐惧，无法轻易平息，于是他不得不避开木景云的视线。
看到他这副模样，木景云嗤地一声笑了。
他的耳畔响起了青灵的声音。
-众生······。你究竟何时习得此等招式？
青灵整日与木景云待在一起，因此更是吃惊不已。
身处木制人偶之中，她难以准确感知气息的流动，但那股沿着地面蔓延开来的震动，让罗汉武僧们抽搐着昏厥过去。
这种奇特的手法究竟是从何而来······。
-是破思八式。
-什么？
木景云的回答让青灵吃惊不已。
她一直以来都试图破解破思八式的八式，但始终未能尽数破解。
可是，这个众生，竟然领悟了连她都不知道的式吗？
‘还挺有用。’
木景云看着自己震脚的脚背，心想。
木景云也没想到，新领悟的镇之式威力竟如此之大。
这是他看到悔禁洞前的脚印，以及附近残留气息的流动后，才领悟到的。
这是一种通过冲击和震动来压制对手的手法。
这种手法还伴随着一种暗示，与迄今为止破思八式的其他手法不同，其真气消耗巨大。
准确地说，它消耗的是死气，仅仅一次就用掉了近三分之一。
因此，现在他体内只剩下大约三分之二的死气。
‘看来只能用一两次。’
即使因领悟而增加了死气和魔气，如此大的消耗也意味着很难多次使用。
当然，其威力过于强大，仅此一次就足以挫败对手的战意。
就在这时，有人开口了。
他正是易筋经殿主武圣大师。
“施主······。”
广场上的大多数人都面露惊讶和震惊之色，而武圣大师的表情却相当严肃。
“是。”
“贫僧可否问你一事？”
“请问。”
“施主，你是否与旧血教有何关系？”
- 嗡嗡！
他的问题一出，少林的僧侣们便骚动起来。
因为武圣大师的这句话，少林的僧侣们无一例外都想起了同一件事。
脑海中浮现的，正是悔禁洞前的那块石碑。
那个被称为少林耻辱的脚印的典故，所有少林僧侣都铭记在心，以便回想当时并反省。
此时，僧侣中有人说道。
“不，君临步······！一定是君临步！”
“君临步！！！！！”
听到君临步这个词，骚动进一步蔓延开来。
君临步。
有言道，一步一履，可君临万物。
然而，对于少林的僧侣们而言，这君临步却是数百年前，虽非正式但首次打破一百零八罗汉阵的耻辱一步。
‘哈……’
藏经阁主空典大师感到十分荒唐。
数百年前，一百零八罗汉阵因君临步而告破，少林为此切齿腐心，竭力补强。
所有人都曾自豪地认为，一百零八罗汉阵再也不会被打破。
然而，此刻当时的耻辱竟原封不动地重现了。
这巧合得令人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木景云开口了。
“我与旧血教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木景云的回答，武圣大师的右眉向上挑起。
武圣大师紧盯着木景云，说道。
“不可能。”
“真的没有关系。”
“不，你亲口分明说过。”
“我说过什么？”
“你不是说过‘少林又要因一次误判而立碑了’吗？”
武圣大师对此听得清清楚楚。
正因如此，当木景云震脚踩下的一瞬间，他心存疑惑地观察着，然后亲眼目睹了那不可能之事变为现实。
因此他得以确信。
知道立碑是少林耻辱的人虽然有，但除了少林的僧侣们，无人知晓那脚印是谁留下的，又为何留下。
然而，这位施主显然是知晓其中缘由的。
所以他才会将当时的情景原样重现。
- 唰!
木景云耸了耸肩，随即开口。
“那不过是去降魔洞的路上，那位老僧告诉我的而已。”
木景云眼神所指，正是藏经阁主空典大师。
闻言，武圣大师皱起眉头，看向空典大师。
于是，空典大师合掌低头。
“阿弥陀佛。贫僧有罪，大师。贫僧将立碑的轶事告知了天魔施主。”
就在这时，四周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他说天魔？”
“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什么天魔？怎会如此不祥……”
“不，那不是和那血之魔鬼有关系吗？”
“刚才大师不是说没任何关系吗？”
听到他们这些窃窃私语，木景云的眼眸眯了起来。
‘血之魔鬼？’
是指留下那些足迹的恶鬼面具男子吗？
他正在疑惑之际，易筋经殿主武圣大师向空典大师问道。
“那是真的吗？”
“是的。不过，由于有默契约定，我没有告知留下足迹之人是谁。”
听到他的回答，武圣大师摩挲着左手中握着的念珠。
数百年前的耻辱重现，他原以为这位施主可能与‘那个人’有关。
可如果真不是，那同样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呢？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奇事。
于是，武圣大师疑惑了一会儿，随即问道。
“施主。那么施主是仅仅听了空典大师讲述的那个典故，就将其原样重现了吗？”
“虽然并非有意，但该说是通过心象所见吗？”
“……你刚才说了心象吗？”
“是的。我通过心象看到了留下那些足迹的那位，是如何打破一百零八罗汉阵的。那恶鬼面具相当令人印象深刻呢。”
‘!!!’
木景云此言一出，武圣大师的眼睛瞪大了。
起初听到他说通过心象所见时，他以为是武威高深，气感变得敏锐的缘故。
然而，当木景云提及恶鬼面具时，他怎能不震惊？
“嚯…….”
赞叹声情不自禁地从口中溢出。
武圣大师用真心钦佩的目光望着木景云。
‘可怕的才能。怎能在如此年轻的年纪，施展出如此深奥的心象？’
心象，唯有心法修为深厚方能施展。
连他这般长年修习佛道之人，也只有在年过六旬之后，才能通过口诀或遗迹等线索进入心象。
然而，眼前这位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施主，竟已达到这等境界，他怎能不震惊？
‘或许，这便是注定的答案吧。’
以心象所见，分毫不差地重现出来，这般不可思议的悟性。
这般才能，某种程度上甚至比首次令少林蒙受屈辱的那个足迹之主，更加令人心生畏惧。
最终，武圣大师向木景云合掌低头，开口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不，是天魔施主，是吗？”
“…………”
面对他的提问，木景云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
“施主的震脚，实乃当之无愧的君临步。因此，贫僧作为少林的尊长……”
武圣大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僧侣。
接着他深叹一声，随即开口道。
“贫僧承认一百零八罗汉阵的失败。”
‘！！！！！！！！！’
听到他承认失败的话语，众人喜忧参半。
木景云的手下们面露喜色，甚至有人欢呼出声。
反观少林的武僧们，面对这第二次降临的耻辱事件，脸色骤然变得阴沉。
‘怎会发生这种事……’
‘啊啊啊。’
一些武僧心中暗想，这次事件或许也必须隐瞒下来。
然而，与他们的想法不同，这个结果却比想象中更快地传遍了武林。
那就是少林的一百零八罗汉阵，败在了天魔君临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