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原杀阁主 (3)
‘主人？’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原杀阁主殷书玉听到绿灵葵萧何的呼喊，瞬间感到荒谬。
强行将怨魂制成式神的秘术——饲育冥烟神掌法，正是他所施展。
然而，用灵神蛊毒术诞生出的绿灵，竟然称突然出现的、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为主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疑惑之际。
“景云啊！”
方士赵义公看着木景云喊道。
听到那声呼喊，
“景云啊？”
他认识这小子？
正当她感到疑惑时，方士赵义公用激动不已的声音说道：
“师父！师父！那个孩子就是我跟您提过的那个孩子。”
“什么？”
原杀阁主殷书玉的眼眸眯了起来。
那个小子是弟子赵义公说要收入门下的那个孩子？
等等。
可是那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尸血谷进行闯关吗？
而且绿灵为什么又叫那小子主人，她完全无法理解。
“那个孩子……？”
-唰！
方士赵义公正要说什么，原杀阁主殷书玉便抬手示意他住口。
“师父？”
“等等。你是叫木景云的孩子吗？”
面对原杀阁主殷书玉的询问，木景云看向了方士 赵义公。
方士 赵义公便递了一个眼神，小声说道：
“她是你的太师父，也是原杀阁的阁主大人。”
‘！？’
听到这话，木景云眼中闪过异彩。
来天地会的路上，方士 赵义公已经简单地解释过原杀阁，所以他大概知道阁内有哪些人物。
那个看起来七旬左右的老人，就是那位原杀阁主吗？
‘这便是阁主级别的方士。’
开化了鬼眼的木景云，拥有能将气具象化的眼睛。
因此他看得很清楚。
老人身上无意识散发出的强大咒力。
‘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几乎是方士赵义公的三倍以上。
这力量，他目前还无法承受。
于是木景云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
“啊啊。原来是师门长辈。我是木景云，赵师父门下的弟子。”
“…”
面对木景云的问候，方士 赵义公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而原本因主人到来而面露喜色的绿灵葵萧何，此刻却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
“主人是这个老家伙的师父？”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主人与将自己困在这个地狱般地方的人有关？”
“如果真是那样，他会感到非常困惑吧。”
正当这时，原杀阁主殷书玉开口了。
“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听到这话，双手抱拳的木景云歪了歪头，然后微微一笑说道：
“啊，原来是师门尊长啊。赵师父的……”
——嘭！
木景云的话还没说完，原杀阁主殷书玉便将拐杖的末端往地上重重一顿。
然后他脸色阴沉地说道：
“你现在是在跟本阁主开玩笑吗？”
“不，怎么会呢。”
他那副装模作样的回答，反而让方士赵义公焦躁起来。
他知道这小子与众不同，十分大胆，但对方可是自己的师父，也是原杀阁的阁主啊。
可这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快向阁主大人赔罪！”
赵义公提高嗓门，厉声催促道。
于是木景云双手抱拳，低下头说道：
“向阁主大人赔罪。”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听起来虽然恭敬，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然而，既然他照做了，赵义公也无法再说什么，于是他偷偷瞥了一眼师父殷书玉的脸。
‘唉……’
果然，他的脸色不太好。
刚才还好，阁主表现出了不错的反应，他本以为或许能将这小子从尸血谷里弄出来。
可现在却完全相反了。
这时，殷书玉哼了一声，说道：
“你刚才说你是这怨魂的主人？”
听到这个问题，方士赵义公皱起眉头看向木景云。
说起来，这小子刚才确实这么说过。
“它的主人是我没错。”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当他感到疑惑时，木景云慢慢抬起低着的头，说道：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
赵义公的表情僵住了。
这小子现在不是否定，而是肯定吗？
难道他真的把那些怨魂互相吞噬，用蛊毒之术炼制成的那个绿灵，变成了式神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不是一直在闯尸血谷的关卡吗？
可他有什么办法能把这怨魂变成式神呢？
而且怨魂变成式神……
‘啊！’
说起来，这小子确实有一个品级达到黄灵的怨魂作为式神。
他自己不是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只不过是一个企图附身于他身上的家伙，偶然被他捕获，然后被他收为式神了吗？
因为确认过那小子的方术知识水平，所以当时觉得他真是运气好。
可是，别的也就算了，他竟然将一个达到绿灵级别的怨魂收为自己的式神？
‘……这怎么可能？’
这可不是能用运气来敷衍的事。
就连他的师父，怨杀阁主殷书玉，不也曾想尝试利用失传的茅山派禁断秘术来将怨魂收为式神吗？
“那真是……”
“你命令他一次试试。”
方士赵义公话音未落，怨杀阁主殷书玉又一次开口说道。
“您说什么？”
“什么都行。”
‘她想确认吗？’
看来怨杀阁主殷书玉是打算亲自确认一番。
确认式神的方法有多种，但最简单的莫过于主人直接下令。
于是，木景云若无其事地说道。
“萧何。起来，到这边来。”
“是。主人。”
木景云话音刚落，绿灵葵萧何便立刻起身。
然后，便如等待许久般，朝着木景云走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方士赵义公不由得咋舌。
‘哈！’
是真的。
那绿灵竟然真的在听从号令。
级别是黄灵时就已经够令人惊讶了，而绿灵，那可是寻常方士都难以驾驭的怨魂，他竟然将此收为式神？
赵义公实在忍不住问道。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您说什么？”
“你现在还装糊涂吗？你当时应该正在尸血谷闯关，你究竟是如何将那正在遭受蛊毒侵蚀的怨魂收为式神的？”
面对赵义公这样的疑问，木景云耸了耸肩。
“这个嘛。就像我上次说的，我并没有刻意去谋划什么。”
听到木景云的这番回答，方士赵义公的眼眸微眯。
上次他或许还认为是偶然，但现在他这般回答，就只让人觉得他藏着什么。
“哦？好啊。你现在是想戏弄为师吗？那我倒要看看，这样你还会不会不回答！”
-啪！-啪！
方士赵义公结了手印。
与此同时，他念诵了咒语。
“如幻无形 聚幻如影 无依之我……”
那一瞬间，木景云注视着方士赵义公目光所向之处。
那正是木景云手腕上戴着的铁链。
木景云见状，刹那间便猜到他想通过这锁链做些什么。
‘果然如此吗？’
[把它戴在手腕上，然后如此说：我木景云愿成为赵义公的弟子，奉行他的意愿。]
[立下这个誓言会怎么样？]
[会受到制约。]
[制约？]
[立下那个誓言后，你将无法以任何方式伤害我。那几乎是绝对的。]
方士赵义公曾如此说过。
然而木景云认为，这里面肯定还隐藏着别的制约。
而现在，正如他所猜测的，对方似乎要展示那个制约了。
-啪！
“急急如律令！”
方士赵义公朝木景云伸出金刚指，施展了咒术。
听到最后的“急急如律令”，木景云明白了。
“急急如律令”的意思，就如同法令的命令一般，必须紧急执行。
也就是说，这是命令听从的表达。
‘原来如此。’
制约就是为了控制他自己。
他看见方士赵义公的视线从手链转向了自己的脸。
于是木景云不动声色，露出了仿佛魂魄离体般的呆滞表情。
看到这一幕，赵义公的嘴角微微上扬。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准确回答我的问题。”
“是。”
木景云以气弱的声音答道。
原杀阁主殷书玉看到这一幕，望着他手腕上的锁链说道。
“是咒言之锁链啊。”
“是的，师父。他刚被收为弟子，如您所见，还像小马驹一样不受控制，所以为了驯服他，就给他戴上了。”
殷书玉听了这话，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
在他所传授的弟子中，最像他、最狡黠的，正是赵义公。
果然采取了适当的措施。
咒言之锁链，是依靠自身的誓言进行束缚并施加制约，因此能够强制其意志。
“若有垂询之事，请尽管发问。”
方士赵义公用手指着木景云说道。
如今，无论问他什么，他都会毫不虚假地回答。
-踏踏！
听到此言，远杀阁主殷书玉向木景云走了过去。
“师父？”
“总是要确认是否真正生效才行。”
说着，他挥动拐杖头，猛地抽打在木景云的脸上。
-嘭！
木景云的头偏向了一边。
即使练过武功，若是不运功，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挨打，自然会感到疼痛。
无论如何都会有所反应，
‘嗯。’
木景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没有受到任何痛苦一般。
即使是用拐杖头猛击了脸，他还是这般模样，其意志定是受到了束缚。
然而，原杀阁主殷书玉却生性谨慎。
——砰！
殷书玉用拐杖猛击了他另一边的脸。
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又抬脚踢向其腹部，将其踢倒在地。
——咚！
“师父。您不必这样……”
“等等。”
——啪！
绝杀阁主殷书玉踩上木景云的胸口，用一只脚狠狠地踩住了他的脖子。
——咯吱——
随着脖子被死死压住，他的脸上青筋暴起，脸也涨得通红。
然而，木景云的表情却依然毫无变化。
只要再踩重一点，他的气脉就会被切断。
可他竟然一动不动。
——咯吱！
绝杀阁主殷书玉凝视着这一切，仿佛这才相信了，他点了点头，然后从木景云的胸口上下来。
接着，他向方士赵义公说道。
“现在去问问他，是否进入过绝壁山谷。”
“明白了。景云，起来吧。”
——唰！
木景云一言不发，神情呆滞地站了起来。
看着那伤痕累累的脸，方士赵义公在心里暗自咋舌。
虽是他的师父，却不仅多疑谨慎，出手也毫不留情。
‘等他清醒过来，这些记忆应该也不会留下。’
这就是咒言枷锁的力量。
赵义公向木景云问道。
“你是否进入过正在施展蛊毒术的绝壁山谷？”
“是。”
面对这个问题，木景云呆滞着脸，立刻给出了回答。
对此，殷书玉咋了咋舌。
“真凶已经明了了。”
在灵神蛊毒术施展期间，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其中。
不，严格来说，那是因为极其危险，所以才不能进入。
绝杀阁主殷书玉皱着眉头，看向木景云。
‘可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反而是这一点，令人生疑。
起初，他还对绿灵被他收为式神这一点感到疑惑，现在却更加好奇了。
这也难怪，那绝壁山谷中，怨魂们失去自我，彼此吞噬，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可这个才学习方术没多久的家伙，不仅活了下来，竟然还把绿灵收为式神？
“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把你在里面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出来。”
究竟，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看向木景云，全神贯注，
“会主……”
‘！？’
瞬间，他们的表情凝固了。
“会主”？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指天地会的会主吗？
“会主……
然而木景云在提及会主之后，便像自言自语般小声低语，让人听不清。
赵义公提高嗓门说道：
“会主怎么了？好好大声说清楚！”
“会……会主他……”
木景云提起会主，声音又变得细若蚊蚋，低声呢喃起来。
他人也就算了，可木景云提及的偏偏是天地会的首领——会主，却又如此吞吞吐吐，这让原杀阁主殷书玉感到十分不耐烦。于是他走到木景云身前，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拉到耳边，说道：
“给我好好说清楚！”
“木景云，好好说清楚！”
闻言，木景云再次开口。
“会主他……”
“嗯。会主他怎么了？”
“他怎么可能来呢？”
‘！？’
-咔嚓！
“呃！”
那一瞬间，殷书玉的双眼瞪得仿佛要裂开一般。
不知何时，木景云的手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这家伙被言咒之链束缚着……
‘!!!’
在殷书玉瞪大的瞳孔中，木景云的脸上并非呆滞的表情，而是诡异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