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原杀阁主 (1)
‘该死的众生！’
难道非要以这种方式查明她的过去吗？
瞬间她犹豫了，是否要打破木刻人偶的封印出去。
就在这时，尸血谷谷主李至炎开口了。
“既然主上如此吩咐，属下便暂时失礼了。那日之事，本会如何……”
-该死的众生！立刻给我停下。竟敢以这种方式调查本座的过去……
焦急的她大声喝止。
然而木景云却没有这个打算。
反正一旦像李家一样，遇到与她过去相关的事物，迟早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究竟经历了何事，才让怨魂……
-咦！
就在这时，尸血谷谷主李至炎和木景云同时望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建筑物的外面。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了？
被封印在木刻人偶中的青灵，无法感受到外界的气息。
因此，见两人同时出现这种反应，她感到不解。
尸血谷谷主李至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窗边。
-唰！
当他推开纸糊的窗户，旅舍前的广场便映入眼帘。
广场前站着一群系着红色腰带的武士，正在站岗，一切安好。
于是李至炎微微歪了歪头。
刚才明明有某种刺激他气感的东西。
但却在一瞬间消失了。
‘那是什么？’
刚才那股气息，并非寻常，而是带着一种非常不详的感觉。
然而，既然它已经消失，也难以漫无目的地寻找。
就在这时，木景云开口了。
“李谷主。”
“啊。是，主上。好像没什么事……”
“我能出去一趟吗？”
“嗯？”
木景云突然说要外出，李至炎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另一方面，木刻人偶中的青灵则暗自松了口气。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总算因此转移了注意力。
大约一刻钟前。
距离旅舍约一里的尸血谷山坡上。
十多名系着红色腰带的武士，正押送着四名被废了丹田、全身被束缚的奸细。
这些奸细中，包括唯一一名女性——凌花阳。
其他奸细因反抗，被斩断了手臂和腿，甚至丹田也被废，无法忍受剧痛，全部昏厥了过去。
然而，唯独她保持着清醒。
原因是她被葵萧何附体了。
啊啊啊。
葵萧何不禁感到惋惜。
好不容易得到一具不错的肉身，就这样用完即弃固然可惜，但她必须遵从主人的命令。
她相信，到时候主人会为她寻得一具合适的肉身。
如果真是那样，
“……还能再见到那个家伙吗？”
那个将亲生血脉逼向死亡的弟弟。
她怀着对那个家伙的愤怒，在孤独的绝壁上苦苦支撑着。
如果主人进入天地会城内，或许她就能再次见到那个家伙了。
她已逝世十五年。
区区这点岁月，那个家伙不可能已经死了。
“该死的混蛋。只要你死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你……你……”
“你每次都仗着拥有一切，摆出一副优越的样子，施舍同情……”
“我……我……那样……”
“你不过是比我早出生罢了。”
-咯吱！
她手中用力。
临死前，她最后看到的是那个家伙因狂喜而扭曲的脸。
他带着那副表情，用石头数次砸向了她的脸。
这是一种绝不会被磨灭的憎恨烙印。
-吱嘎！
就在这时，拉着他们的马车停在了半路上。
“怎么回事？”葵萧何疑惑地眯起眼睛，探究地望去。
“嗯？”
系着红色革带的武士们正在向某些人行礼。
两人都穿着道袍，其中一人是白发老者，另一人则蒙着眼罩，拄着拐杖。
一名带领红色革带武士的资深武士抱拳行礼，致以问候。
“尸血谷资深武士奉阳，向原杀阁阁主大人请安。”
这位老者的身份不是别人，正是天地会旗下负责方术的原杀阁阁主殷书玉。
而在他身旁，那位拄着拐杖、蒙着眼罩的中年人，正是他的弟子兼方员、方士赵义公。
“他们为何会来此地？”
尸血谷资深武士奉阳难掩心中疑惑。
也难怪他会如此，因为尸血谷内本就有常驻的方士，原杀阁阁主几乎没有亲自来此的必要。
然而，他却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就在这时，原杀阁阁主殷书玉向那名资深武士问道。
“此次关隘通行，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听到他的提问，那名资深武士微微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们是奉会主之命前来协助，但关于关隘的一切事务，终归是尸血谷主及其麾下人员的职责所在。
本没有向原杀阁阁主汇报的义务。
‘这老家伙又要惹麻烦了吗？’
本来就已经因为原杀阁阁主，在做逐一分类和搬运尸体的繁琐事了。
或许是因此，他更不愿开口。
难道他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吗？
“喂。是小瞧了原杀阁吗？阁主问话，为何不答？”
方士赵义公皱着眉质问道。
于是，惊慌失措的资深武士连忙说道。
“不是的。怎会如此？关卡进行中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听了他这番回答，赵义公不满地咂了咂舌。
本城的武士们都得看受到会主宠爱的原杀阁的脸色。
反观尸血谷的武士们却并非如此。
果然如同命刀王所说，莫非是因为尸血谷主本人就近乎反骨吗？
“啧啧。难道阁主来到此地，会是无事而来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
“悬崖上……”
-唰！
就在这时，原杀阁主殷书玉伸出手，打断了赵义公的话。
既是阁主又是师父，赵义公不敢令其不悦，于是闭上嘴，悄然退到后面。
于是，原杀阁主殷书玉神情略显严肃地开口说道。
“本阁主的话，莫要当作耳旁风。非同寻常之事正在发生。若有丝毫可疑之处，或发生过任何奇异之事，便说出来。否则，就只能禀告会主，中止此次尸血谷的关卡了。”
“啊？”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在正常进行的尸血谷关卡，为何要中止呢？
资深武士不由得感到惊愕。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杀阁的阁主竟会亲自来到此地，说出这种话来？
“真的没有什么异常吗？”
原杀阁主殷书玉再次问道。
闻言，依然感到困惑的资深武士奉阳连忙说道。
“并没有发生什么会引起麻烦的事。在通过前一个关卡时，那头发出猪叫声的怪兽死了，就连洞穴中的方士都说没关系……”
“等等。”
“嗯？”
“那是什么意思？”
殷书玉眯起眼睛问道。
于是资深武士奉阳小心翼翼地重复道。
“那头发出猪叫声的怪兽死了……”
“羯狙？羯狙死了吗？”
那怪兽也有名字吗？
不知所云，但似乎是在说那只发出猪叫声的狼形怪兽，于是先任武士奉杨点了点头，答道。
“是的，好像是在执行第二道关卡的过程中死了。”
“怎么回事？”
原杀阁主殷书玉不禁感到疑惑。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知道洞穴里的“那个”以及灵神蛊毒术是如何让关卡进行的。
更何况，第二道关卡使用的旗帜不也是原杀阁制作的吗？
况且，那道关卡的关键在于躲避怪兽并逃跑，根本没有人能够抓住它。
“怎么可能……”
“一名关卡学员杀死了它。”
“什么？学员中有人杀死了羯狙？”
闻言，原杀阁主殷书玉不禁大吃一惊。
即使是普通的狼，如果没有武器或不能使用武功，也很难对付。
然而，竟有十六到十九岁之间的少年徒手杀死了魑魅魍魉？
“这是真的吗？”
简直难以置信。
方士赵义公似乎也与他的师父殷书玉想法一致，他感到荒谬不已，反问道。
于是先任武士奉阳一脸无奈地说道。
“哎呀。是真的。我们一开始看了报告也不敢相信，但那家伙撕裂了怪兽的嘴将其杀死了。如果您实在不信，那洞穴里应该有怪兽的尸体……”
“什么？撕裂了嘴？”
“不，您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听到先任武士奉杨这番话，方士赵义公感到无比荒唐。
魑魅魍魉也有等级之分。
即使是最低等级的凶兽，一般的方士也需要达到方技级别以上才能勉强应付。
更何况比它高一等级的怪兽，那就更不用说了。
那根本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承受的。
尽管难以置信，原杀阁主殷书玉还是问道。
“那位学员还平安吗？”
“他平安无事。而且，比其他学员受的伤还要少。”
“哎呀。”
原杀阁主殷书玉口中发出一声感叹。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竟能徒手做出这种事？
即使是方士，也无法不对此产生兴趣。
于是问道。
“请问那位学员的名字是？”
这倒没什么难的。
“他叫木景云。”
“师父！”
那话音刚落，方士赵义公便兴奋地喊着原杀阁主殷书玉。
惊得他一听到名字，便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师父”。
赵义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说道：
“就是那个孩子。”
“哪个孩子？”
“我不是和您说过吗？我收的那个弟子，奉会主之命被送往尸血谷，请您务必向他禀报……”
闻言，原杀阁主殷书玉皱起了眉头。
我那弟子收的徒弟，竟然杀了怪兽？
这着实令人震惊。
于是问道：
“你何时收的那个孩子为徒？”
“收他为徒，至今还不到半个月。”
“什么？”
原杀阁主殷书玉的眼睛瞪大了。
仅仅学习方术不到半个月的家伙，竟然独自擒住了怪兽羯狙？
被送往尸血谷，不是应该没有符箓或法器之类的东西吗？
此时，赵义公悄声对他说道：
“弟子以防万一，是给了他一枚刻有咒言的戒指，但即便如此，他能凭一己之力做到这种程度，不也十分了不起吗？”
听他这么说，殷书玉定定地看着赵义公。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刻有咒言的戒指是什么。
因为制作它的方法是他亲手传授的，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然而，即便有那样的东西，擒拿怪兽级别的魑魅魍魉也绝非易事。
不，事实上，就算说那是不可能的事，也不为过。
‘如果义公所言属实，那真是收了一个天赋惊人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弟子啊。’
他不得不承认。
他理解了赵义公为何会如此强烈地请求向会主禀报。
拥有那种天赋，做出这样的事情也理所当然。
‘真想亲自见见啊。’
看看是怎样的家伙。
然而，从刚才起就有一个让他半信半疑的念头。
他本想不以为意地掠过，心想怎么可能，但这种感觉果然没错。
“把法杖给我。”
“什么？”
“不是让你递过来吗？”
听到师父的话，方士赵义公疑惑不解，但还是递过了自己的法杖。
随即，原杀阁主殷书玉轻轻地将法杖往地面一顿。
-咚！
-哗啦啦！
就在那一瞬间，法杖头部上的银钱剧烈颤动起来。
随即，原杀阁主殷书玉低声喃喃念道：
“魔阳所刻，誓愿为引，根源启转……”
-哗啦啦啦啦啦！
银钱颤动的声音越来越响。
接着，
-咚！
那些系着红色革带的武士们打着瞌睡，最终仿佛陷入沉睡般，直接倒在了地上。
即便资深武士奉阳，也不例外。
“现在究竟是什……嗯。”
-咚！
“师傅，您怎么了？”
方士赵义公对殷书玉突如其来的咒术，难掩困惑。
也是，师傅施展的咒术可不只是让人入睡或昏迷那么简单。
虽然常人肉眼无法察觉，但在赵义公眼中，殷书玉每挥动杖上的银钱，便会清晰地浮现出道道灰色光线。
-唰啊啊啊啊！
这些灰色光线蔓延至周遭约十五丈的距离，形成了一道半圆形屏障。
‘呪力結界。’
呪力結界。
那是用方士的咒力所形成的结界。
即使在神日月技杳輸的方士中，也需咒力达到日级以上方能施展，其威力可媲美高阶怨魂所创的鬼之领域。
可为何师傅源杀阁主殷书玉，竟突然施展呪力結界呢？
就在他思索之际。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就在那一瞬，运载着奸细的囚车中，数道铁链猛然窜出，袭向源杀阁主殷书玉。
“师傅！”
-唰！
“不要插手。”
殷书玉摇了摇头，轻巧地挥动手中之杖。
霎时，那些朝他疾驰而来的铁链竟齐齐折弯，重重摔落在地。
“这是？”
赵义公立刻明白，这些铁链是由灵力所化。
于是他望向囚车，
“呃啊……”
只见一名少女全身浮现出黑色血管，正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
那少女正是奸细凌花阳。
源杀阁主殷书玉看着痛苦挣扎的少女，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弧度，意味深长地说道。
“本阁主的蛊毒，原来就在这里啊。”